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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□Gary Marcus
  最近,“科學”受到了不少衝擊。《經濟學人》最近一期封面故事稱:“現代科學家設想了太多東西,卻沒有證明多少。”幾天前,科普作家約翰·霍根在《科學美國人》雜誌發表文章,反思了他在30年職業生涯中所見到的科學的連續失敗。他對自己的職業生涯進行了“考古性的地層發掘”,然後目瞪口獃地發現自己為什麼“對科學如此挑剔”。
  所有的“突破”與“革命”都顯得有些天花亂墜:弦理論和其他“關於所有物體的理論”,自組織臨界現象和其他複雜性理論,抗血管生成藥物和其他可能“治愈”癌症的療法,可以使抑鬱症患者“心情愉悅”的藥物,導致酗酒、同性戀、高智商和精神分裂症的“基因”等。
  這些都是真實的。弦理論還沒有(也許永遠也不會)像人們期待的那樣,解決基本粒子的問題。複雜性理論也一樣沒有解決。人們還是會得癌症,選擇性血清再吸收抑製劑(SSRI)這樣的抗抑鬱藥遠遠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對很多人管用。“X基因”這樣的慣用語,淪為了一種空洞的口頭禪。科學家們許諾了太多東西,卻無法一一實現。
  當然,SSRI對有些抑鬱症患者的確有用。有些癌症,特別是發現得早的話,是可以治愈的,甚至可以接種疫苗來預防。在霍根的職業生涯中,艾滋病從普遍致命發展到可以進行常規治療(只要所在國家能提供足夠的藥物),在霍根開始寫作的上世紀80年代,分子生物學會被後來的發展大大震驚,比如,全基因組測序,以及分子機制的細節;閱讀一本1983年的生物學課本,就好像閱讀二戰前編寫的現代史課本。然後,還有實驗證實希格斯玻色子;測定尼德蘭人的 DNA 序列; 發現控制語言能力發展的FOXP2基因;光遺傳學的發現;發現系外行星存在的確鑿證據。所有這些當然確定無疑是重大突破。
  這些關鍵的觀察的問題,並不在於它們是錯誤的,而在於它們是單向的。霍根寫道:“令我感到驚訝的是,過去幾年裡,科學界最重大的元故事在於,這一輩人寫下的科學文獻都已過時。”他並不是誇大其詞,而是他還有一半故事沒有講。
  霍根和《經濟學人》都認為科學的可復現性存在危機。但是,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也在大量涌現、快速增長。幾個月後,我重新思考了這個話題,我發現至少有五種新的方法來增加可復現性。此後,這個名單一直在增加。過去幾個星期起碼有三樁新的突破:一項新的倡議,提倡使55項最重要的癌症生物學研究合法化; 新的導航程序,可以允許pubmed.gov發表批評觀點,這是最好的科學搜索引擎之一; 對在一流雜誌分享材料、數據和設計的論文,推行新的獎賞制度,以此推動可復現性。劍橋大學科學家羅吉爾·基維特在一封電子郵件里向我抱怨:“科學批評的途徑比五年前好多了……無聊的發現的半衰期比以前短得多,有些甚至在論文發表前就灰飛煙滅。”科學家對自己的行業的文化認識,至少跟可復現性危機本身一樣重要。
  旁觀者們對科普寫作保持懷疑和清醒思考無疑是正確的。我有時聽到人們輕描淡寫地說,科學的這個或那個領域“需要大眾化”。但是,哪一種科學真正需要投入大量熱情和大量時間,從各種誇誇其談中發現真理,並將其帶給公眾?學院化的科學論文在這方面做得太少了。
  與此同時,科學本身很容易被忽略。最細心的科學家和最周到的科學記者都發現,所有的科學都是暫時的。永遠都會有我們還沒有弄清楚的問題,有時甚至會出現錯誤。但是,科學並不僅僅是下一個結論,結論有時會是錯誤的。科學是一套研究方法,包括不屈不撓地對前人的結論提出疑問。你可以同時熱愛科學,並質疑它,兩者之間並無矛盾。  (原標題:現代科學越來越誇誇其談?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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